197 你我,都不是无辜的-《后来,无关风月无关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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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紧跟最后一个音节落下,那只手上的力道徒然重到了一个极限,女人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。

    关珩却没办法再开口说出一个字,最后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。

    从未与死亡相隔这么近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个男人下一秒就会掐死她时,那堵住她呼吸的力道突然消失了。

    关珩一下跌落在地上,大量的新鲜空气重新注入肺中,她捂着脖子重重的咳嗽着,喉口几乎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冷汗早已布满了整个背脊。

    “滚!”似乎是药效发作已经快到了忍耐的极限,樊天逸重重的捏着太阳穴退后了几步,最后跌坐在床沿的位置,英俊的脸庞隐忍薄发的痕迹很明显,眉骨重重的跳着,“带着那个女人给我滚!”

    门不知何时已经从外面打开了。

    之前从他房间出去的那个女人显然被眼下的场面骇住了,怔楞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,却又不敢兀自上前。

    关珩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视线便重新回到了男人身上。

    他双手死死的摁着脑袋坐在那儿,哪怕低垂着头看不见神情,也能想象出他此时的模样。

    女人光洁的脖颈上早已掐出了淤痕,连呼吸都是痛,但她还是哑着嗓子开口,“樊总,你确定要我带着人滚?”红唇扯出凉薄的笑,眸底却是凉寒一片,“那玩意儿可是会要人命的。”

    带着重重盛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“关珩!”

    挑衅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她仍在挑衅。

    樊天逸那双猩红的眸像是要滴出血来,摁着额头的手背上青筋浮现,无一不呈现着此时的痛苦与克制。

    那眼神,像是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。

    “怎么,恨不能杀了我吗?”她敛了眸,长卷的睫毛下盖住了一片阴影,轻慢的笑,“真巧,这么多年,我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关珩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,连步子都不由踉跄了一下,“可是死哪儿有这么轻松呢,”最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笑,“死了才是解脱啊。”

    “滚!”

    最后一声,带着令人心颤的怒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房间。

    站在门口的女人心惊的看了过去,却只见到男人坐在床上暴露在光线下的侧影。

    他甚至没有抬头,那些灯光尽数落在他身上,像是重重的压下了一片浓重墨色的阴影,有细密的薄汗一滴滴从线条分明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,短发凌乱,身上那件原本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衬衫也早已变得褶皱不堪,连扣子都不见了好几颗,露出弧度性感的喉结和锁骨,但看上去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颓靡。

    但更多的是狼狈。

    可是这么多年,向来运筹帷幄,喜怒不形于色的樊天逸,何曾这么狼狈过。

    她看着已经抬脚朝她走过来的女人,此时心底却不由生出了退意,“樊总和樊太太不会放过我。”

    那双高跟鞋在她面前停下了,“你现在逃走,他也依旧不会放过你,”女人唇边噙着微末的笑意,“更何况,名爵不缺女人。”

    那张脸布着经过岁月而沉淀的美丽,这一瞬看上去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优雅,半点无情的冷冽不见,说出的话却是格外冷漠的。

    名爵不缺女人,没了她,也可以随时再找一个。

    关珩却没再看她,只是在经过她身侧的时候,才似顺道提醒了一句,“还想活命的话,完事后立马离开江城。”

    机票和现金她早已替她准备好,至于剩下的,她也说会在事成之后打在她的卡上。

    她抿着唇,眼底的挣扎和迟疑最后都化为了一抹坚定,“明白。”

    然后抬脚便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身后很快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,混着男人逐渐紊乱和沉重的呼吸声,在这样的空间里似乎多出了不一样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明天一早就会有媒体记者过来,”关珩始终没有回头,话自然是对樊天逸说的,“对了,自然还会有樊太太。”

    身后,简单而布料极少的短裙从女人身上滑落至男人脚边,露出那双白皙而线条优美的双腿。

    她看着前方,红唇掀着淡淡的弧度,“那么,祝樊总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,在女人耳里听上去更像是一种道别。

    面前的男人始终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,低垂着头一言不发,浑身由内至外都散发着一种无声无息的死寂。

    那只扶着额头的手正好挡住了不再被镜片遮挡的眼眸,她看不清神情,亦揣测不出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这甚至不能叫做陷阱,而是已经明晃晃的告诉了他是一出算计。

    可是,那又怎样?

    今夜过后,江城那些关于樊氏夫妇的美好传闻都将成为过往。

    骄傲如良黎,这辈子深爱的男人最终还是背叛了她。

    睿智如樊天逸,到头来也终究没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。

    这场男欢女爱的游戏,不论是对谁,由身到心,都带着一种残忍无情的摧毁。

    她想,这个世上大概没有比这个女人更狠的人了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关珩刚打开门,突然,那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叫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关珩,”比起盛怒,那样的语气缥缈无力得甚至连最简单的愤怒都不再有,或是讥诮,或是冷漠,或是嘲弄,他似乎笑了一下,“这就是你报复我和她的方式。”

    头顶灯光洒下,落下一片阴影。

    这一刻,像是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脆弱。

    女人长而卷的睫毛微敛着眸色,唇角是那一成不变的弧度。

    但关珩的动作也只停了那么一下,下一秒,她直接开门走了出去,神情淡漠,顺带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直到那轻微的关门声音响起,房间内的女人才终于看到,男人眼底那些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克制,似乎在此时终于有了崩塌的迹象。

    女人的低叫,男人的喘息,在这一刻似乎都被那一扇暗黑厚重的房门隔绝开来。

    杀人,诛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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