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4 无非是疲倦了,厌恶了-《后来,无关风月无关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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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来人往,嬉戏的孩童,相拥的情侣,偶尔还有几个圣诞老人从身旁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言晏看着身旁比她高出一截的男人,放在伞外的手也缓缓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被风吹太久还是太冷,此时女人白皙的脸庞泛着一层红色,聂南深低头看着她,“我一直跟着你,”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,“不过你都在专心发短信,没有注意到而已。”

    不过她发的那些短信,却没有一条是给他的。

    言晏将手机放回口袋,手也没有再拿出来,“我以为,没了工作上的交集,私底下我们也可以不用见面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注视了她一会儿,然后淡淡的笑,“你真这么想?”

    足够遮挡两个人的伞,此时男人却有半边身子露在外面,肩头发梢都染了不少白色,但他似乎浑不在意。

    冰凉的风吹打在脸上,言晏就这么抬头看着他,“你之前一直不肯签合同,是不是因为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突然又把合同签了?”她听到男人毫不迟疑的回答,突然就笑了,凉凉的笑,“你一直不愿意签,难道不就是想用这个借口一直把我留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你生病了。”男人低着头,幽深沉静的眸盯着她,“工作上的事没有定下来,你就不可能安心呆在家里养病。”

    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她病了,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言晏微微一震,出乎意料的回答,却让她觉得愈发可笑,“聂南深,你就不生气吗?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,谁让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呢,”聂南深勾唇笑了笑,俊颜漫着自嘲和无奈,“更何况,我心甘情愿。”

    温热而带着薄茧的手抚上她的脸颊,“或者言晏,你也可以试试,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我更生气。”

    生气?他也想。

    他的费尽心思,她的视若无睹,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,而这一切不过是如今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仍在笑,“最好是让你一气之下就主动消失在我面前吗?”

    唇角抹平,聂南深一双眸沉沉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言晏勾了勾唇,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视线,抬手捋开被风吹散的长发,看着来往的人群已经没了之前的兴致,“听说梁静那边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,是快结束了吗?”

    男人抿着唇,“除了这些,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?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言晏回过头,脸上的笑意顷刻变成了不见温度的冷漠,“关家出事你知道多少,我和我姑姑,你又利用了多少?”

    寒风瑟瑟,天上的雪越下越大,节日潮点一过,广场内逐渐也没剩下多少人。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,她这么清晰直白的亲口向他问出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他也一直知道,这才是她心底的结。

    聂南深看了她两秒,而后是笑,“我说了,你就能原谅我?”

    言晏看了他一眼,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她是好奇,但事成定局,如今也不是非知道不可。

    但手臂很快的被拉住,“一开始,”男人的嗓音在头顶响起,从容沉静,“从关珩离开江城到柏林,池骞没就一直有让人跟踪她。”

    他低头看着女人的侧颜,有些说不出的自嘲,但更多的是条理清晰的陈述着事实,“我知道你让詹聿帮你调查了不少,那么你也应该清楚,关家出事是必然,你姑姑的对手是樊家和陆骁,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她终于回过头,眸色清明的迎上他俊美的脸,“那你的对手又是谁?”

    “陆骁背后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他对你有威胁。”

    言晏这句话,是陈述的语气,聂南深却半点没有意外,抿着唇,“是。”

    她歪了歪脑袋,嫣然的笑着,“你在找他,所以就利用了我和我姑姑,这个也是吗?”

    聂南深蹙眉。

    她红唇勾了勾,双手都放进口袋里,仰脸笑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意思,“那说来听听吧,具体到了什么程度。”

    “言晏。”聂南深伸手就想去握住她,却被她退后一步躲开了。

    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,言晏已经先一步开口,温静的容颜撩起的唇角,有些淡淡的凉和冷,“之前你并不确定我姑姑是站在哪边,所以你不信任她,于是娶了我,一是可以用我牵制住我姑姑,二也可以试试能不能用我来交换我姑姑手里那份资料,不过我姑姑没有你想的那么蠢,关乎命脉的东西她不会轻易交出去,于是你将计就计,反正只要我还在你身边,你笃定我姑姑哪怕是为了我也不会出卖你。”

    几乎是她每说一句,她就可以看到男人的俊颜暗沉一分,那几近融合在寒风里的嗓音继续轻轻浅浅的响起,“至于后来,樊家也好陆骁也罢,只要有我姑姑在,那两边甚至根本不用你亲自动手,到时候不管哪一方的成败,陆骁背后的人最终都会出面,你只需要坐观局势就可以达到目的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个字落下,男人隐匿在黑暗中的瞳眸狠狠一缩,伞柄末尾的手指骨节僵硬得阵阵泛白。

    言晏笑言着,还有那站得笔直的背脊,“所以,包括我姑姑和我在内,其实都只是你手中的饵罢了,”那笑容温凉又平静,眼也不眨的,“我说得对吗?”

    她的眼神不闪不避,话语字句条理清晰有根有据,聂南深看着她,心底一阵没由来的心慌。

    薄唇吐出一个极沉极哑的音节,“是。”

    眼帘不可自抑的颤了颤。

    “这样,”言晏笑着点点头,对上男人沉寂不见光的眸,“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?”

    下一秒,风雪渐落,男人抬手就将她整个身子揽入了怀中,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“言晏,”他低低叫着她的名字,微哑的嗓音有些晦涩,连着用力拥抱着她的手臂都带着颤抖和慌乱,“我承认……我承认是我错了,一开始是我居心叵测图谋不轨,但那只是之前,现在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言晏看着落到雪地里的伞,一抹艳红格外扎眼。

    她任由他抱着,淡淡的笑,“有什么不一样呢?”垂着眸,音调清冷的嘲弄,“现在和之前,能有什么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几乎是一瞬间,聂南深更用力了,“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似融进风雪中,察觉到女人身体顷刻间的僵硬,聂南深低头去亲她的脸颊,一遍又一遍的,低哑性感的嗓音带出灼热而缠绵的蛊惑气息,“言晏,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她僵住了。

    轻飘飘的几个字,此时却如巨石般重重的压到心口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此时的四周没有人而显得太过安静,言晏甚至会怀疑是自己听错了。

    有好半晌,她甚至忘了如何去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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